中國男子美國股市「割韭菜」，操縱近4000隻股票獲利超3000萬美元

通過100多個單獨賬戶，操縱近4000隻美國股票，獲得3100多萬美元的非法收入！要知道，目前中國A股上市公司數量才3700家左右。仿若電影劇情的事件卻真實發生在了美國，還是由一群中國人做的，此案一經曝光便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當地時間5月26日，波士頓聯邦大陪審團起訴了本案中的一名中國籍男子，指控他多年來參與一項複雜的市場操縱陰謀，涉及在美國證券交易所的證券交易。

43歲的王加利（Jiali Wang，音譯）來自中國山東省濰坊市，在馬薩諸塞州的韋茅斯擁有一處住所。他被控一項串謀證券欺詐罪和一項串謀操縱市場罪。串謀證券欺詐罪最高可判處25年監禁、5年監督釋放，以及最高25萬美元或犯罪總收益或造成損失兩倍的罰款。串謀操縱市場罪最高可判處5年監禁，3年監督釋放，以及最高25萬美元或犯罪總收益或造成損失兩倍的罰款。

根據美國證監會提供的資料顯示，王加利的團伙中一共有18個交易員，17名為自然人，居住地主要集中在山東，有少部分居住在上海。剩餘1家為註冊在香港的企業。

此外，還有6個名義被告（Relief Defendants），名義被告是指在民事訴訟中被點名的人，其行為並未受到指控。

18個人中，除了王加利，美國馬薩諸塞州地區檢察官辦公室還宣布，他31歲的堂兄弟王小松（Xiaosong Wang，音譯）也被提起公訴。

王小松目前居住在中國青島，同樣在馬薩諸塞州擁有一處住所。兄弟倆在過去的幾年，經常往返於美中之間，夏天到美國避暑，秋天返回中國。

他們也是該團伙的首領人物，除了使用個人名下賬戶交易，還實際控制了多個他人賬戶進行買賣交易。

其實他們的操作手法也並不複雜，他們主要下手的目標均為低成交量的股票，王加利和他的團伙利用幾家不同經紀公司的數十個賬戶，發出多個小量賣出指令來壓低被選中的股票價格，再使用不同賬戶，按他們操控的低價買入。當累計一定倉位後，再反過來操作，發布少量買入指令，造成股票受人追捧的假象來提高股價。一旦市場上的其他人以為這支股票「很牛」被吸引進來後，他們立即全部拋掉，用證券市場中一個詞描述就是——「割韭菜」，收割普通散戶的錢。

通過這樣一進一出、低買高賣，從2013年起到至少2018年，在6年的時間裡，王加利團隊共獲得3100萬美元的非法所得，涉及被操縱的美國股票數量超過3900隻。

為了規避監管，該作案團隊也是想盡辦法，他們在美國多家股票經紀公司開設了大量個人賬戶，同時確保這些賬戶與獲利賬戶群看起來相對獨立，一家股票經紀公司很難發現這群賬戶之間相互配合的貓膩。為此，王小松和王加利還使用他人身份開戶，並實際控制這些賬戶進行交易。

美國證監會市場監管部主任約瑟夫表示，涉案成員為逃避偵查，將交易賬戶分散在美國多家股票經紀公司，開戶時提交偽造的文件，可供團隊使用的單獨賬號超過100個。該團伙成員曾收到多次警告，仍不計後果地進行犯罪。

早在2014年3月，美國一家股票經紀公司已向王加利發送電子郵件：「我們注意到，多個賬戶是在同一個人名下，並且在一筆交易中，既是買家也是賣家。您賬戶上近期的一些交易行為，可能會受到美國證券交易所、監管機構的審查」，並要求他提供解釋。

據稱，王加利當時回答說，是他的「股票篩選軟體」推薦他買賣這些股票：「當我發現有大量股票交易時我買進，當價格高到可營利時，我就賣。如果股票走勢脫離我的預判，我就只能根據成交量和價格走勢，取消訂單、止損。」

美國證監會交給法院的文件中稱，王加利的答覆不實，「他所使用的郵箱賬戶與王小松在其它券商開戶時使用的賬戶相同。這是兩個被告共同工作的另一個跡象，表明他們保持對多個在線經紀賬戶的共同訪問和控制。」

2016年2月29日，一家美國股票經紀公司也向王小松發送問詢郵件，稱其相關賬戶買賣記錄可能涉及交叉交易，系統對此進行了拒絕操作。對此，王小松用「操作失誤」回應，稱自己電腦設置的熱鍵失誤，原本想賣出的可能變成了買單，故造成了系統自動鎖定。雖然接到了警告，此後幾年間，王小松依舊進行了大量涉嫌操縱股價的操作，最終被美國證監會查出。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表示，IP地址、電腦身份識別信息、銀行轉賬記錄均顯示王加利、王小松和其他個人被告參與團伙作案。

每位被告名義下的賬戶所使用的IP或者MAC地址，都與王加利、王小松名義下賬戶有關聯；這些被告名義下的賬戶還與王加利或王小松名義下賬戶進行資金劃撥；王加利、王小松，曾通過借他人名義向經紀公司發送財務賬單和水電費賬單，甚至篡改銀行對賬單，從而間接開設經紀賬戶，掩護自己的交易行為。

此外，美國證監會表示，上述每個被告基本都收到了有關其交易的警告或至少有一個賬戶被關閉的通知。在收到關閉其賬戶的通知後，他們往往將其操縱獲得的收益從關閉的賬戶轉移到另一個經紀賬戶或外國銀行賬戶。

根據相關法律，美國證監會對這些來自中國的交易者提起訴訟。委員會尋求緊急措施，包括針對進一步違反聯邦證券法的行為設立臨時保護令和緊急資產凍結，以保存必要的資產。委員會還要求立即說明情況、發出遣返令、加快發現證據和發出證據保全令，以便根據案情及時解決問題。

此外，委員會還將尋求對交易者的進一步制裁。包括對相關被告發出永久禁令，禁止他們從事相關交易行為；歸還非法所得，對被告實施金錢懲罰；以及其它法院認為公正和適當的措施。

根據FBI的調查記錄，2019年7月3日，王小松有美國入境記錄，然後王加利在2019年9月15日入境美國被海關和邊境巡邏人員詢問時，親口承認發送對賬單的電子郵箱為自己使用。

10月16日，美國證監會發布臨時限制令凍結 18 名被告的非法所得，同月王加利在波士頓的洛根國際機場被捕，當時他正登上飛往北京的航班。王小松也在他美國的避暑別墅中被捕。

其餘十多名住在中國、可能涉案的同謀，因中美之間沒有簽署引渡條約，美國證監會在2020年曾要求波士頓的聯邦法官作缺席判決，缺席之後的審判結果，在理論上，美國可以要求中國法院承認並執行判決，但在此方面還並無先例。

至此，這樁驚天大案告一段落，而隨著王加利的被起訴，等待他們的將是美國法律的相應懲罰。